主耶稣基督所爱的弟兄姊妹们：

在讲解圣餐含义的第一个主日即主日28中，我们学习到，圣餐是神在基督耶稣里藉着圣灵与我们相交的方式之一，其时，我们与基督的联合得到了坚固，“藉着住在基督和我们里面的圣灵，我们愈来愈与他圣洁的身体合一”（答76）。

接下来的问题是：你期望从圣餐中得到什么益处？你是否期待自己立刻有根本性的改变，或者是力量突然复原？

还是说你觉得圣餐的果效令人失望呢？如果一个第一次参加圣餐的年轻人离开时非常失落地说自己什么也没感觉到，你是否能理解他的感受呢？我们自己是否有时也有同样的感受呢？当然我们仍然会继续参加圣餐，而不会避而远之，但是我们真的会觉得圣餐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效果”。到了礼拜一早晨，圣餐的影响力可能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在主日29中，《要理问答》论及了这些问题。在上一个主日中，《要理问答》已经根据改革宗教会的优良传统正面阐释了合乎圣经的圣餐教义，在主日29中，《要理问答》将继续为圣餐的重要性辩护，这样做目的不仅是为了驳斥当时的异端邪说，更是为了帮助我们清楚认识圣餐及其作用。

每个人对圣餐都有不同的期望。如果期望过高，你的期望就是错误的；如果期望过低，则会错失饼和杯所蕴含的真理。所以我们要来思考这个主日的核心问题：饼和杯的含义到底是什么？我将本主日内容归纳如下：

关于圣餐的确切真理如下：

圣餐没有魔力
却胜过魔力
1．圣餐没有魔力
《要理问答》的问答78显然是在反驳变体说。变体说是指藉着神职人员（神父）的祝圣，饼和酒真的变成了基督真实的肉身和血的一种理论。罗马天主教是这样阐释这一理论的：尽管饼和酒的外部特征没有发生变化，但其实质却发生了肉眼看不见的、惊人的大变化，变成了基督的真身体和宝血。就是说，基督藉着饼和酒亲自回到了地上。

我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这一理论是基于对主耶稣“这饼是我的身体”，“这杯是我的血”等话的错误理解而来的，罗马天主教会因此认为，饼和酒变成了基督的身体和宝血。

他们忽视了主耶稣经常使用有力的象征这一事实。比如，耶稣说“我是葡萄树，你们是枝子”，我们若按字面意思理解为他是真的葡萄树，我们是真的枝子，那就太愚蠢了。我认为在座的不会有人真的赞同变体说。

在这一方面，我还想提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目前对我们更为重要，因为它关系到我们的期望值。

这个有意思的问题就是：人们为什么会提出变体说？这一理论是如何形成的？饼和酒变成了耶稣的真身体和宝血的想法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过了上千年的发展和衍化，于11世纪最终成型，并被罗马天主教正式采纳。是的，这一理论的发展经历了如此长的时间，但同时，这一发展也是合乎逻辑的必然结果，因为罗马教会几乎从一开始就朝这个方向迈进。

据说，整个过程的发展源于一位早期教父，他（或许是无意之中）把圣餐的饼和酒说成了“配药学”（pharmaceutic，源于表示“药房” 之意的pharmacy一词），把圣餐看作是药品。圣餐果真是药吗？假如真的是这样，就会得出各种奇奇怪怪的结论。

什么是“药”？我不能假装自己是医学博士， 所以不能对“药”这一概念做出可靠、全面的定义。但是请允许我稍作解释。药是能缓解并治愈（希望如此）疾病的物质，基本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只能治标，另一类则能标本兼治，这两类药品之间是有区别的，比如说，阿司匹林和青霉素的治疗效果就不相同。但不管怎么说，药品的决定性效力在于药品本身的实质。只要把药吃下去，就能在它发生物理或化学变化之后得到应有的效果。

这就是变体说的起源。饼和酒是药，当然，它们首先是灵魂的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理论走得越来越远，以至于有人说，正如药物能消除疼痛的缘由一样，饼和酒也能除去罪的根源，即我们与生俱来的原罪和软弱，并使我们能再次行善。我们似乎真的找到了良方，饼和酒真可谓是“魔法”，能使人立即从罪污中得释放，能有效地救人脱离罪的权势。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饼和酒自身并没有这样的能力，唯独耶稣基督才能赦免我们、更新我们。早期的信徒也明白这个真理。这一理论下一步可能朝哪个方向发展呢？就是要把饼和酒变成基督的真身体和宝血，改变它们的本质，使它们发生转变。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饼和酒等物质本身包含了神的能力。

这样，饼和酒就成了基督真正的身体和血。这同时也解决了人类的另一个问题，就是渴望神有形有体地展现在人眼前、渴望神触手可及。你们现在可以实实在在地把神握在手里，以确保他真实地与你同在并在你生命中有效地做工了。耶稣基督可能已经升天，但是教会需要他此时此地就在这里。藉着这个理论，我们伸手就可以触摸到他。

让我告诉你们，若人想要一个“神”，但却不要这位神做主，而是想要这位神听自己摆布，那么他们就不是为了神而活，反倒是神的存在是为了他们。他们不想要一个遥不可及的神，不仅要求他们信靠和祷告，还要他们用“心灵和诚实”侍奉他；他们想要一个看得见、摸得着，可以实实在在拥抱，近在眼前的神。

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想法。人们想要一个看得见、摸得着、感觉得到、心里能存下的神，想要一个帮他们做事的神、一个世俗的神，而不是一位天上的救主。人寻找自己心里的神或同伴中间的神，而不是天上的神。

以色列人犯的不也是这样的罪吗？还记得他们的历史吗？耶和华神曾在何烈山上显现，他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有烟和火隔在中间。当摩西在耶和华那里耽延时，以色列人说：“听着，亚伦，为我们造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神！我们不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而要一个近在眼前的神！”于是他们造了一个金牛犊，一个偶像。后来在教会中，人们又谎称饼和酒变成了耶稣基督真正的身体和血。这也是当受咒诅的偶像崇拜，正如我们在主日30中所读到的。

好像神可以被“装”在金塑像里似的，又好像耶稣基督可以被包含在一口饼和一滴酒中似的。

因此，圣餐成了魔法。你知道什么是魔法吗？魔法就是从无变有，是人手中的把戏。魔法中可以发生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你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似乎真的发生了。因为操作太快，所以你根本跟不上表演的进度，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基督就实实在在的来到了地上，到了我们眼前的饼和酒中。这纯粹就是魔法。

我们可以称之为“为了容易掌控而凭空制造出来的宗教”。我们把神抓在自己手中，可以拿起来吃。这种观点把宗教变成了神秘莫测的魔法，变成了魔幻、神秘之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它行得通！这难道不就是罗马天主教最吸引人之处吗？它如此神奇，如此不可思议，使纯粹的物质有了神性，使人的梦想成真了。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一宗教又太过轻易了，人可以通过物理过程使基督成为他的。根据这种理论，教会大权在握，能用魔法把饼和酒变成基督真正的身体和宝血，从而使你与基督真的相连。

天主教赋予了饼和酒极大的能力，这使他们对信心几乎不再有任何要求。他们认为，圣礼本身具有极大的能力，无论领受者是否有信心，圣礼都起作用。圣礼当然会起作用，因为它是药，有魔力，是灵丹妙药。有时病人会怀疑医生开的处方是否有效，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还是会服用，服用之后就会发现确实有效。这药是不需要信心的，因为它本身就能起作用。罗马天主教说圣礼就是如此，不管你相信与否，它本身都能起作用。说到底，基督的真身体和宝血本身就是大有能力的。

你能看出这种说法离合乎圣经的教导有多远吗？神不是我们可以有形有体地拥抱、接受的，我们不能通过一个物理过程而与基督有份。饼和酒不是医治灵魂疾病的灵丹妙药，不是阿司匹林，不是安纳辛（Anacin），不是泰诺，不是任何止痛药。圣餐的主题是与神相交，但是即使在圣餐中，与神相交也是属灵的相交，是与信心有关的。根本不存在魔法，基督不是遇到紧急情况时可以吞服的特效药；圣餐不能突然改善我们的属灵状况，也不能立即消除我们的悲伤。神是灵，用圣言和圣灵来引领他的子民。他正是藉着这圣灵、以饼和酒坚固我们，并指引我们看到更大的奇迹的。我们来看第二点。

2. 却胜过魔力
因此我们不要期望从圣餐中得到神奇的“兴奋剂”。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期望从圣餐中得到什么呢？

难道我们不是要除去圣餐的一切能力，使它不起任何作用呢？是否就像改教家慈运理所教导的那样，圣餐不过是纪念，仅仅是象征而已，基督并没有真的临在呢？我们不是已经把主从圣餐中除去了吗？我们强烈反对变体说不正是因为这一点吗？

在宗教改革时期，改教者们在这个问题上有很大的争论。德国、瑞士和法国的教会并没有达成一致，路德、慈运理和加尔文在这个问题上也有分歧。如果变体说不正确，那么应该是什么呢？如果饼和酒不是基督的真身和宝血，那么其意义何在？你们能明白这些争论吗？变体说在经过几百年的广泛、严格的应用后，最终被弃之一旁。那么我们究竟应该用什么理论来代替呢？你可以除去旧的，但是可用什么新的来填补空白呢？

慈运理走了一个极端，认为饼和酒只不过是记号而已。路德则试图保留变体说的某些元素，认为基督的肉身也是无所不在的，他确实存在于饼和酒中。或许你还记得在要理问答课上学过，这一理论被称为临在说（consubstantiation）。我们理解路德的挣扎，他想对圣礼进行改革，但却不想贬低圣礼的价值。

没错，虽然饼和酒并没有天主教所宣称的重大意义，但我们必须警惕，不可抹去其真实含义。如果圣餐不是魔法，那会是什么呢？

我们的主说过，“这饼是我的身体，……这杯是我的血。”我们必须充分理解这些话的分量和含义。基督称饼为他的身体，称杯为他的血，《要理问答》也恰当地提醒我们，“基督这样说是有充分理由的”（答79）。

基督说，“这饼是我的身体，这杯是我的血。”这至少说明当我们接受饼和杯时，也接受了基督的身体和宝血。因此在圣餐桌上，我们所领受的不仅仅是一块饼、一口酒而已，我们所真正领受的，是主耶稣基督的真身体和宝血。

我觉得我们有时忽视了这一点，忽视了我们在圣餐桌上所真正领受的。《要理问答》说：“我们的确是在分享他的真身体和宝血”。或者如措辞更为强烈的《比利时信条》第35条所说：“我们吃的是基督的真肉身，喝的是他的真宝血这一说法并没有错。”我已经说过，这才是我们真正领受的！我们不是为了一口饼或一口酒而来，而是为了要分享耶稣基督，为了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既然如此，是不是饼和酒变成了基督的身体和血了呢？绝非如此。你可以从物质的角度理解吃喝，如吃饼喝杯；你也可以从属灵的角度理解吃喝，如领受基督的身体和宝血。前者需要的是你的口，而后者需要你的心。

因此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并不难理解。虽然物质层面与属灵层面之间有密切的联系，但它们并不相同。你用口吃的不过是饼和酒，但是在你心里，藉着信心，从属灵的意义上来说，你所领受的就是耶稣基督，他把他的真身体和宝血赐给了你。

这就是为什么说圣餐没有魔力，却胜过魔力！圣餐对信徒来说是奇妙的，它的奇妙之处不在于饼和酒，而在于耶稣基督一次献上自己的身体和宝血。我们不需把他从天上拽下来，只需要用心灵和诚实领受他。假教会玩弄它们的把戏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在神奇妙的救赎之工中有分。

你知道“奇妙”一词的意思吗？奇妙就是令人惊讶和赞叹，因为这样的事太不寻常、又完全出乎人的意料、令人难以置信，但同时又因其明了、真实而叫人不得不信服。

主耶稣说，这是饼，拿起来吃；这是杯，拿起来喝；你们要靠食物和营养才能活，但是我给你们的不只是这些，我把我自己给了你们，我把我的身体和血给了你们，实实在在、完完全全、真真确确地给了你们。《要理问答》说，他为我们所做的是如此完全、确实，“好像我们受了苦，并偿还了自己的罪债一样。”

我在此仅仅引用本主日的最后一句话，我们应该让它在我们身上生效。基督说，我献的祭确实是给你的，就像你自己献的一样。这就是圣餐带给我们的奇迹。饼和杯并不是空洞的记号，接受这些记号就会得着它们所代表的精义，即基督为了你所有的罪被钉于十字架。吃饼喝杯身体会得滋养，吃喝基督灵命会得坚固。圣礼的真正妙处是“正如∙∙∙∙∙∙一样确定无疑”这个短语。我们的确是在分享基督的真身体和宝血，正如我们口里承认这为记念他而设的神圣标记一样确定无疑。

是的，我们领受了其精义。每次圣餐中，基督都亲自临到我们，不是肉身临在，但却是亲自临在。他藉着饼和杯等标志和印记临到，不是以肉身的形式临到，而是属灵意义上的临到。但他的确来了！藉着信心，他成为你的。他这样来，是要坚固你的信心，使你确信他的的确确是你伟大的主宰和救主，藉着他，你所有的罪全都真真切切地完全得了赦免。

唯愿救赎的奇迹以真实的奇妙和喜乐充满你。我们不需要用什么魔法把基督从天上拽下来，他以饼和杯所象征的大爱临到了我们。所以我们的心不是紧紧抓住饼和杯这外在的象征，而是要仰望天堂，即耶稣基督所在的地方，在那里，他坐在父神的右边。因此我们说，奇迹的确发生了。藉着圣灵的能力，基督就在我们里面，我们也在他里面。

我们既有这一奇迹，谁还需要魔法呢？

我们领受了真正的基督，所有的罪都得到了赦免。

来啊，让我们参加圣餐，以此得更新。我们的大君王即将来临。（《敬拜赞美手册》中《赞美诗》第44首第4节）

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