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耶稣基督所爱的弟兄姊妹们:
学习完《要理问答》主日2之后,我们认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我们愁苦的根源在于我们的罪性,我们根本做不到神要求我们的完全的爱;不仅如此,我们甚至“倾向于憎恨神和我的邻居”。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败坏的人性是从何而来的呢?
邪恶从哪里来?有人认为这是人类的第二大问题。第一大问题是:生命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关注生命的起源。而第二大问题“邪恶从哪里来?”则关注邪恶的起源。
从古至今,不同的文明和文化都在设法破解这两个难题,它们给出的答案也基本相同:如果生命来自于神,那么邪恶也来自于神!可是,这样的答案使问题变得复杂起来:假如神代表的是全然的公义和圣洁,他怎么可能与邪恶挂上钩呢?
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承认,对我们来说,罪及其起源是奥秘。罪是怎样进入这个世界的呢?罪怎么能够进入世界呢?我在这里使用“奥秘”一词,用的是它在圣经中的含义,意思是说,我们知道罪是怎样进入这个世界的,然而我们却不能明白这一点。圣经用简单明了的话启示了这一点,但是并没有详尽解释,好使我们完全明白。
主日3将神在他的话语里所启示的事实告诉了我们,这些事实是耶稣基督整全的福音中极其重要的部分。我们要了解这些事实,但却不可能完全理解它们。我将主日3的内容归纳如下:
教会针对罪的奥秘性所做的宣告
- 罪与人的被造
- 罪与人(本性)的扭曲
- 罪与人的归正
1.罪与人的被造
“神原本就把人造得如此邪恶和悖逆吗?”如果受造物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首先不应该质疑造物主吗?难道造物主无需对他所造之物的失败承担任何责任吗?
我们不必因有人居然提出这样的问题而太过惊讶或震惊。有时候,制造者确实应对所造物品的瑕疵或故障负责,比如,汽车制造商不得不召回组装环节出了问题的上千辆汽车。但有时候,制造过程并没有任何错误,问题是在使用过程(或因使用不当)中出现的,也可能是因为使用者粗心大意或无知而导致的。现在,我们要更深入地来看这个问题:是不是人的罪性也或多或少与其被造有关呢?
《要理问答》告诉我们,要找出答案,唯一的办法是回到起初,回到世界和万有被造之时。神创造了宇宙万物,并且用尘土造人,圣经是如何描述神创造的结果的呢? 这结果是令人质疑,还是令人百分之百满意呢?
知道了神创造的结果之后,就根本没有质疑的空间了。“神原本就把人造得如此邪恶和悖逆吗?”答案是非常清楚的:“不是。恰恰相反,”我们可以斩钉截铁地说:“神将人造得甚好,且是按照他自己形像造的。”
让我们从后往前看:神是照着他的形像造人的。这就表明,神造人是有计划,有蓝图的。神照着自己的样式造人,使人能折射出神的形像。神赐给了人任务,与他自己的任务相仿;他也给了人地位,反映出他自己的地位;又给了人一些特质,是神自己才有的特性,好使人能执行神的任务,响应他的呼召。耶和华说:
我要造人,使他能够与我——他的创造者,他的神——保持美好的关系和交通。
《要理问答》说得好,神将人造得“有公义和真实的圣洁”,赐给人能力和意愿,单单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侍奉他!也就是说,人受造是为了认识神,爱神,永远与神同住。人受造是为了与神在特殊的圣约关系中同住,与神的关系如同孩子与父亲的关系一般亲密。这确实是一个独一无二、蒙神祝福的关系!
这就是神的计划。他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然而,有时候计划与现实之间存在相当大的距离。神是否实现了他的计划呢?圣经说,神的确看自己所造的一切都甚好,“甚好”意味着“合乎目的”,因而是完美的。人的的确确是完全按照神的计划被造的!
在所有受造物中,人被造乃是为了与神进行完全顺畅的相交,又奉神的名管理全地,并且得享与神之间独特的圣约关系。既然如此,在神对人的设计中就不可能有任何邪恶。
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神本身绝无邪恶!神造的人毫无瑕疵体现了这一伟大事实:在神绝无邪恶,从来不曾有过,以后也绝不会有。因此,神所创造的任何物——特别是他圣约的儿女——都绝不可能是“邪恶和悖逆的”!不管是圣经对创造的描述,还是神整个的启示,都排除了神与罪之间有任何关系!
看看圣经的字字句句教导的都是什么:神禁止罪,神憎恶罪,神审判罪。正如《圣餐仪文》所说:“神不会任由罪不受惩罚,而是藉着他爱子∙∙∙∙∙∙施行了对罪的惩罚。”神与罪之间可能有任何关联吗?神用尘土造人时可能有任何的邪恶或扭曲吗?任何读过圣经的人都会说:“不,绝不可能!”
请看圣经的明证:以色列人即将进入应许之地前,摩西在摩西之歌(申32:4)中宣告说:“他是磐石,他的作为完全,他所行的无不公平,是诚实无伪的神。又公义,又正直。”约伯的朋友以利户也说得很对:“神断不至行恶,全能者断不至作孽。”(伯 34:10)同样的见证在诗篇中也反复出现,例如诗篇第92篇第15节说:“他是我的磐石,在他毫无不义。”先知书中也有类似的见证,例如以赛亚书第6章第3节说:“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耶和华,他的荣光充满全地!”又如哈巴谷书第1章第13节:“你眼目清洁不看邪僻,不看奸恶。”如果神连看都不愿看到罪,他怎么可能与罪的起源有份呢?
因此,当我们谈到罪的奥秘时,务必要根据圣经得出结论,即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罪的起源都与人的被造无关!圣经明确指出了这一点,圣经也同样明确地指出,罪的起源在于人自己!
人被造的唯一结果是,人与神和谐地同住。亚当、夏娃与神之间完美地相交,他们彼此之间也是如此,没有罪的阻隔,也没有与罪相伴的罪疚和羞耻。我们是否应接受圣经这些清楚的证词呢?
接着我们在主日3中读到,人堕落的本性——就是我们现在也要面对的——不是来自于神,而是“从我们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的悖逆和堕落而来”。这真是令人费解又难以置信,罪竟然进入了那样完美和谐的世界里,不是神做了什么不对之事,而是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
这里又出现了另外一个关键问题,也是经常被人问的问题:被造时完美的人,怎么会堕落犯罪呢?被造以完全顺服的人,心里怎么会产生悖逆的念头呢?如果神如此憎恶罪,那么他为什么不把罪“扼杀在萌芽中”从而完全阻止其出现呢?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的神应该阻止亚当和夏娃堕落犯罪,不是吗?还是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如果神能阻止恶的发生,但却什么也没做,是不是他也有疏忽之责呢?
因此,这两个问题说到底其实是一个问题:罪怎能从被造时公义、圣洁、完美的心里冒出来呢?憎恶罪的神怎能允许这一切发生呢?既然神没有把人造的有罪,为什么他不阻止人堕落犯罪呢?
这个问题,甚至连改革宗神学家也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正确回答。我先声明一下,人被造时有“公义和真实的圣洁”并不意味着人是不可改变的。只有神才是永恒不变的!可以说,人被放在了正道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不会走入歧途或迷路。事实上,神把律法赐给了人,但人可能会违背律法。耶和华神赐给了人自由意志,又出于他的主权,把人放在了分别善恶树前面,使人做出明确的选择。人会选择顺服神,甘心乐意地服侍他,还是选择悖逆,自己决定个人及子孙后代的人生目的与方向呢?人会顺服神的律法,还是要自己作王呢?这是人在伊甸园里需要做出的抉择!人会在神的圣约里自由地生活,完全享受圣约的应许,并且全心全意地履行圣约规定的责任吗?
所以我们可以说,神为罪“留下了空间”。但实际上,说神为罪留下了空间,还是说得太过分了,因为神早就说过:我禁止罪,憎恶罪,我要审判罪(“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创2:17),但是你们,我的孩子,必须做出选择!
神能够阻止罪的发生吗? 我们必须这样说:神选择不阻止罪。这就是罪之谜的深奥所在。根据耶和华永恒的旨意,他决定不阻止罪,但在罪出现后,他与之争战,使之顺服他的旨意,服从他的管辖和护理,由此更启示出他的大能和圣洁,并最终通过他的独生爱子战胜了罪,使他的名得荣耀,使他的子民得救赎!
但这并没有使神成为罪的作者,神与人的罪性及人的堕落毫无干系。罪来自于人,唯独来自于人——因着魔鬼的教唆。即使罪没有脱离神的掌控,我们仍然不能说罪是从神来的。
我们无法解释罪是如何从可能性变成现实的,主日3也没有解释这个谜,而只是记载了这一事实。但我们知道,人先是想像(允许撒但的谎言控制自己的想像力),接着有了欲望,最终付诸于行动——这就是谎言的力量,其力量越来越大,使人最终违背了律法!这真是太愚蠢可笑了,这样的事本不属于伊甸园,也本不应该发生,但却变成了令人惊骇的事实。虽然神凭其深不可测的智慧决定不阻挡罪发生,但在整个伊甸园中都回荡着神的声音,他吩咐说:我禁止罪,憎恶罪,审判罪。而且在人堕落犯罪之后,神马上就说:我绝不容忍罪,我要与之争战,并要藉着女人的后裔耶稣基督战胜罪。
这就是圣经的陈述,我们必须听从;同时,我们也可以欢喜快乐,因为神赐下耶稣基督作我们完全的救主。当我们稍后看到这堕落是怎样彻底扭曲了人的本性时,就更会因着基督的救赎而满怀喜乐。下面我们来看第二点。
2.罪与人本性的扭曲
就这方面而言,一直存在一个难题。我们接受亚当和夏娃因故意不顺服而堕落犯罪这一圣经教导,这对今天的我们有什么影响呢?我们也接受人被造时是无罪的这一点,但一个人犯罪就使全人类都堕落了吗?这公平吗?
很多人在这个问题上都很挣扎。伯拉纠和追随他的阿米念主义者都承认人有原罪,承认亚当和夏娃确实犯了罪,但是他们强烈反对原罪的遗传性。他们不认为一人堕落使整个人类都彻底败坏了,因此他们解释说:亚当的意志败坏了,但是他的本性并没有败坏。这样一来,人类始祖第一次犯罪造成的后果就不那么严重了。在他们看来,实际的情形可能是这样:从人类的历史来看,我们身边可以模仿的坏榜样比比皆是,因此我们越来越倾向于犯罪;可是只有当我们顺从这些坏榜样时,这种犯罪的倾向才变成了实际的罪行。他们认为,人仍然是完全自由的,有能力自己做出选择!
因此,他们或许会同意问答7前半部分的回答(败坏的人性即原罪是从我们的始祖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中的悖逆和堕落而来的),但一定不同意后半部分:“因此人性变得如此败坏,以致我们都在罪中成孕而生。”他们不同意罪会遗传的观点,明白这点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并非所有承认原罪的人也都接受罪会遗传的观点!许多人说:亚当和夏娃确实犯罪堕落了(对他们而言的确很糟糕),但是我们每个人自己都必须自由做出选择;而且,我们能够做出选择!他们否认罪的遗传性,从而将原罪的影响最小化了。
《要理问答》反对这种说法,指出罪扭曲了人的本性,罪是会遗传的,自从亚当夏娃堕落之后,全人类都是在罪中成孕而生的!因着始祖第一次堕落犯罪,整个人类都败坏了。令人惊讶的是,许多否认圣经权威及圣经对罪之教导的世俗学者,竟然承认圣经所说的“所有人都是邪恶的”这一观点,只是他们找不出这一问题的根源何在!
圣经教导我们,所有人都是邪恶的。从始祖堕落的那一刻起,这一点就很清楚了。该隐杀了亚伯,人类第一宗谋杀案所流的血,渐渐地汇聚成了罪恶滔滔的血河!正如创世记第6章第5节所说,在大洪水之前,神看到“人在地上罪恶很大,终日所思想的尽都是恶”。大洪水改变了这一现实吗?大洪水之后,创世记第8章第21节说:“人从小时心里怀着恶念。”很显然,这一情形一点都没变。所罗门王在献殿祷告时(王上8),因众人都罪孽深重而祈求神赦免他们,从而与神和好;约伯也承认,妇人所生的是不洁净的,没有一个是洁净的;在诗篇(例如第14篇和第53篇)中我们也看到惊人的描述:没有行善的,他们都偏离正路,都同样邪恶;保罗在罗马书中引用了这些经文,说:“犹太人和希腊人都在罪恶之下。”(罗3:9)
很显然,圣经教导说,所有的人从孩提时代甚至从成孕和出生时起,就全然败坏了,正如大卫在诗篇第51篇中所宣告的那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一个重大问题。圣经清楚地告诉我们,之所以出现这一结果,是因为我们的始祖亚当夏娃在伊甸园里犯罪悖逆了神。不仅仅亚当一个人败坏了,全人类也都败坏了!圣经清楚地将全人类的罪性与亚当一人的罪联系在了一起,罗马书第5章第12节谈到了这种关联:“这就如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死又是从罪来的,于是死就临到众人,因为众人都犯了罪。”第5章第18节也说:“因一次的过犯,众人都被定罪。”
所有人都在亚当里犯了罪,所有人都在亚当里被定罪。的确,我们每个人的本性,在亚当里都变得如此败坏,以至于都扭曲了,我们都是在罪中成孕而生的。不管是从个人的角度还是从整体的角度来说,我们都因亚当的罪成为了罪人。而罪总是包含罪疚的,因此正如圣经所说,我们本性上都是“可怒之子”。我们生来就有罪,生来就有罪疚,处于神的忿怒之下!
很多人试图切断他们与亚当之间的关系,但是圣经不容许他们这样做!罪进入世界、进入人心时,全人类都败坏了。罪具有遗传性,不是因模仿他人而遗传,而是通过繁衍和归算而遗传的!《要理问答》明确说到“我们的始祖”,从而显明了这种关联。从这个意义上说,亚当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他是人类的始祖、人类的头,也是圣约的头。神把人类看作整体(徒17:26说:“他从一本造出万族的人”),不只看作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而且看作是一个盟约的整体,是在一位神之下、在一个律法之下的一个群体。因此,因亚当的败坏,我们都败坏了;因亚当的罪疚,我们都成为有罪的!我们同为神所造,也同因自己而成了败坏的一体。
假如圣经没有明确地说明这一点,我是不敢把亚当的罪和自己的罪作任何联系的!但既然圣经这样说了,我也断然不敢否认这一事实!我必须与历世历代的教会一同承认这种关联:“我在罪中成孕,在不义中出生。”(《敬拜赞美手册》诗篇第51篇第3段)
只有一个人是在公义、圣洁中受孕、出生的,他就是我们的主基督耶稣!他以自己的全然无罪,在神面前遮盖了我成孕出生时就有的罪(参见《要理问答》主日14)。福音不仅揭露了我们的全然败坏,揭露了我们在罪中成孕而生,而且也宣告了主耶稣的成孕和出生都是无罪的,为的是要救赎我们的整个生命!只有根据创世记第3章,我们才能理解路加福音第2章中有关基督降生的记载。如果“遗传而来的罪”这一教义成立,那么主耶稣基督由“圣灵感孕”这一教义也同样成立;如果罪没有完全扭曲人的本性,我们也就不用教导人需要全面归正了!现在我们来看最后一点。
3.罪与人的归正
我在前面说过,许多人承认人有原罪,但却坚决否认罪会遗传。还有些人承认某些罪的确会遗传,承认我们确实“败坏了”,但马上会加上一句:“也不算太败坏!”他们承认,我们可能需要神在某些方面帮助我们,但不需要完全归正!《要理问答》主日3的最后一个问答简单论及了这个问题,因此我也简单阐述一下。
人的本性被扭曲到了什么程度呢?真的是“完全没有能力行任何的善,反倒倾向于诸般的恶”吗?我们难道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吗?难道我们败坏到了如此严重的程度吗?
《要理问答》说,“是的”,我们确实如此败坏。我们完全无力行任何善,反倒倾向于各种邪恶。我已经指出,不同宗派的无数基督徒决不会主动承认这一点,对他们而言,这种观点太有失偏颇了!他们觉得现今他们多少还有点“自由选择”,至少自己还能够采取决定性行动,作出决定性贡献。但是耶稣基督说,不是的,人已经完全败坏了;只有靠完全归正和重生才能打碎罪的权势。当初以公义和圣洁创造我们的神,还要以他的公义和圣洁并照基督的样式再造我们。主耶稣说:人若不重生,若不是是从水和圣灵而生,就断不能进神的国。
只有藉着圣灵和圣言,因着神更新和重生的大工,罪导致的扭曲才能被除去。只有神才能在我们身上做更新之工,若非如此,我们就无法以公义和圣洁跟随他。
因为我们犯了罪,所以必须被彻底归正,神必须完全重建我们。一切都必须重新开始,我们的生命要有新的“起头”。圣经告诉我们,照着自己的样式造我们的神,也照他儿子的样式再造我们;圣约的神也以其儿子的宝血与我们新立约;曾经造人的造物主也在基督耶稣里重造了新人。
在本主日中,《要理问答》没有深谈什么是重生(主日33论到了这个问题),而只是提到重生是绝对必要的。人的本性已经扭曲到需要被彻底归正的程度了。如果我们希望在“我们属于基督”这一安慰中快乐地生和死,我们就需要圣灵动工使我们归正,需要确切地了解罪的奥秘,正如经上所宣告,教会所认信的。
我们是全然败坏的,需要彻底归正;我们是有罪的,需要神所赐的恩典,尽管我们不配得。
我们对“归正”只有一种回应,“愿颂赞、尊荣、感恩和赞美都归于以恩典拯救我们的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神,唯有他配得荣耀!”(《敬拜赞美手册》赞美诗第24首第7节)
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