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橹手一排一排的坐着,每支橹由六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控制,他们用力划,使船破浪前进,就像一名专业骑师驾驭一匹奔跑疾驰的快马一样。远远望去,这艘船虽然就像其他的船一样,却没有人想登上去。诺斯特达姆(Nostre Dame)号是一艘帆桨两用的船舰,长150呎,宽50呎,船上载着大约300个奴隶,这些奴隶有些是战时被法军抓获的俘虏,有些则是被判刑在船上当摇橹手的罪犯。
这些帆桨两用的船舰,其实只是一些大帆船,如果风力减弱,它们能被由25支长约30呎的桨推进;如果没有风推动船前进,船上的奴隶就要努力地摇橹,才能使船继续航行。每支桨需要六个奴隶,他们被残酷地用铁链系在坚硬不舒适的坐板上,一只脚搭在一根厚木头上,另一只脚撑在前面的坐板上;当他们把桨划起,高过前面坐板上的奴隶时,他们是用尽全力,双臂僵硬。然后,他们站起来,桨翼就大力击打海水;接着,他们要立刻坐下,以迅速流畅的动作,用力把桨拉回;如果他们划空了一次桨,就会步伐大乱,这时,他们的长官就会无情的鞭打他们。
这是主后1547年,船上的人极度疲乏,不过,他们的呻吟声却带着一点宽慰,因为刚刮起一阵风,诺斯特达姆号能自行破浪前进,这正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33岁的苏格兰人,名叫约翰.诺克斯(John Knox),他个子矮小,宽肩,黑发,长着浓密的胡子,深兰色的眼睛。风越刮越猛,开始下起了细雨,诺克斯用肘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同伴,微笑着说:“不要理会那些雨,只管想着将来,我们一定会…”他停下来,因为他的声音已经被船上那些罗马天主教徒水手的歌声淹没了。感谢那阵风,他们提高了粗豪和未受过专门训练的嗓子,唱出一首赞美圣母马利亚的诗歌。诺克斯拿起自己的帽子,牢牢地戴在头上,在他周围的其他改革宗囚犯也照做了。“我不会拜偶像,我决不会…”一条鞭子,好像在空中挥动的剑一般,打裂了在他前面那个奴隶的帽子。众人都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不会因为害怕而接受罗马教的做法。
黄昏时分,大风仍然推着船前行,一桶一桶的食物正在分发给奴隶,摆放在他们面前的有羊肉,未烘透的面包以及一杯酸酒,他们所受的待遇,就像谷仓旁边的动物一样。虽然他们饿得发昏,但是诺克斯及其他改革宗的囚犯并没有忘掉他们应有的礼貌,他们慢慢地吃,彼此以礼相待,又鼓励那些沮丧的人。
吃过晚餐后,水手们传递着一个圣母马利亚的塑像。“亲一下圣母吧。”他们甩响鞭子,命令囚犯说,“亲一下圣母,这样你许多的罪都可以得到赦免。”有些囚犯屈服了,亲吻那小小的塑像,但其他人却转过脸去。当鞭子深深地抽打在背上时,他们都闭上了眼睛。那木像传到诺克斯面前时,他拒绝吻下去。他转过脸去,但监工却把这像再次推到他面前,诺克斯伸手拿起像,高高的举起,迅速地抛到水里,说,“现在就让我们的圣母去救自己吧,她的身体不太重,让她去学游泳吧。”不可思议,诺克斯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行为而被杀害。那推动大木船前进的风吹得并不长久,这时,就要靠这些强壮而有力的男人去摇橹,才能使船继续前进。
在诺斯特达姆号上的生活非常艰苦,船上的奴隶经常生病,死后就会葬身海里。有一次,约翰.诺克斯也病得很重,同伴都担心他会病死;当木船驶过他所爱的家乡苏格兰时,他们把他从躺卧的坐板上抬起来,扶着他,使他可以看到家乡的海岸线。诺克斯远远望见一所教堂的尖顶,那就是他曾经讲道的地方。这时,他的声音显得洪亮一些,他说:“我看到那地方的尖顶,那是神第一次让我开口讲道,在众人面前彰显衪荣耀的地方。现在我虽然很衰弱,但我确信神会给我机会再去那里荣耀衪的名。” 虽然神保留了约翰的性命,但他所受的苦难还没有过去。神常常利用困境或危难使我们更接近他,他对约翰.诺克斯也这样做了。约翰有很多时间去思想和反省自己的生命,虽然经历痛楚,疲乏,并经常挨饿,但他仍然在每天困苦的日子里,与神交流。藉此他得到安慰和力量。
十九个月后,神认为诺克斯在奴隶船上工作的日子够了,衪要使船上的某些囚犯得到释放,而诺克斯也是其中一个,最后,他在1549年被释放。
谁是约翰.诺克斯?
约翰.诺克斯于1514年出生在一个小镇哈丁顿(Haddington),这镇离大城市爱丁堡(Edinburgh)约20公里之远。我们不清楚他的父亲究竟是一名商人,还是一位工匠,但我们知道他卑微的出生塑造了他往后与平民大众打交道的能力,他也带着一颗热诚的心向这些人传讲真道。童年时,约翰学习罗马天主教的教义,那教义的中心是弥撒。当时,他的父亲很可能带他到爱丁堡参加弥撒。在他年幼的思想里,约翰对那些严肃的宗教仪式,诗班的儿童以及馨香的香料产生敬畏之心。他很可能是与小镇上的人一起参加弥撒。与爱丁堡的大教堂相比,哈丁顿的教堂显得矮小和简陋,在约翰所参加的弥撒里,会众是不准直接参与崇拜的,神父是用拉丁文说话,会众甚至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们也看不到他在祭坛上做了什么,因为当他拿起饼和酒时,总是背对着会众;在举行弥撒的时候,没有集体唱颂,也没有诵读圣经。年轻的约翰也留意到当时参加弥撒的人并不多。
信仰归正
约翰进入圣安德鲁斯大学(University of St,Andrews)修读法律及神学,他阅读圣经,也阅读偷运入境的路德著作,透过这些他发现了许多隐藏的真理。在1536年,约翰.诺克斯22岁时,被按立担任神父一职,由于当时的苏格兰已有许多神父,所以约翰没有得到一个由他管辖的教区;相反,他成了一名有钱贵族子弟的家庭教师。在那段日子里,他认识了一名改革宗的传教士,乔治.威沙特(George Wishart),同时,神也引领约翰,使他发现神话语的真光。
苏格兰的殉道者,威沙特
乔治.威沙特是一个单纯而坦率的人,他走遍苏格兰各城、各乡,竭力传扬真道。罗马天主教会想治死他,但约翰.诺克斯却深深被他吸引。约翰加入威沙特的团队里,并成了威沙特的侍卫。约五周之久,他跟随威沙特四处周游,聆听他的讲道。当威沙特清楚地知道自己会因违抗罗马天主教会而被逮捕时,他遣散了所有的跟随者,然后自己单独面对控告者,最后他被处以火刑。他最后的话语是:“这火只能折磨我的肉体,而不能削弱我的灵魂。”
卡斯蒂利亚的反抗
威沙特的死激起了许多人的愤怒,想起来为他报仇。其中有一群叫卡斯蒂利亚人(Castilians)的人,杀死了当地教会最高的圣职人员,红衣主教大卫.比顿(Cardinal David Beaton)。这位比顿就是用火刑烧死巴特利克.汉密斯顿(Patrick Hamilton)及乔治.威沙特等殉道者的红衣主教。在这事之后,反抗者都躲到圣安德鲁斯城堡(St.Andrews Castle)内。约翰.诺克斯加入了他们,并向他们传道,他们被他的讲道深深地感动了,所以请他担任城堡的牧师。约翰哭了,为着他们所托付的责任而倍感困窘,但他需要为此事祷告,认为这是从神而来的直接呼召,因此不敢拒绝。不过,他讲道的职份并不长久,这城堡不久便被法国人占领了,所有的男人,包括约翰.诺克斯,都被送到船舰上当摇橹手。
燃烧的传道者
诺克斯从船上被释放以后,尽全力于传道的事工上。他带着满腔热忱,全然投入反抗罗马天主教的运动里。他大胆地质疑罗马教会的制度,并在苏格兰的乡间,随处传道和祈祷。苏格兰女王玛丽(Mary)说得很恰当:“面对约翰.诺克斯的祷告和一万人的军队,我对前者感到更害怕。” 约翰.诺克斯的生命经常陷入危险的境况中。有一次,他坐在烛光旁,看书时,有人企图从敞开的窗户里射杀他,但子弹奇迹般地察过他的身旁,击中了蜡烛,诺克斯毫发无损。
又有一次,诺克斯接到一个城市的邀请,要前往讲道。但那里有许多罗马天主教的士兵守卫,他的朋友极力劝阻他不要去,因为士兵们已奉命要射杀他,但他说:“对于那可能临到我身上的危险,希望大家不要担心,我的生命在衪手里,衪的荣耀是我要寻求的。”于是,他去了,并在那城讲道,结果平安地返回。他大无畏的精神,使其他人也变得勇敢无惧,结果,神的道在许多地方得以传扬。
苏格兰的王权
苏格兰的皇室一直都在反对诺克斯的讲道,玛丽女王决定继续持守罗马天主教的信仰,而且也希望苏格兰人民跟她一样。诺克斯曾在几次的场合中私下与她倾谈,但她始终不肯支持改革运动。
长老教会的增长
在苏格兰,改革宗教会称为长老会。约翰.诺克斯仔细地研究圣经,想要解答这样一个问题:神希望衪的教会如何被管理呢?从使徒行传里,诺克斯意识到每一间教会都需要有长老。长老一词的希腊文是“Presbyteros”。在这些教会里,长老作为耶稣基督的使者,治理教会;他们接受这职份时不同于教皇及主教的做法。
在约翰.诺克斯一生的年日里,苏格兰的长老会在人数和影响力方面,都增长得很快。1560年只有六位牧师,七年后,即1567年,牧师的人数却增至252位。这增加的原因,“全能的主说:‘不是依靠势力,也不是依靠才能,乃是依靠我的灵。’” 与世长辞 约翰.诺克斯死于1572年,当时他67岁。他最后的话就是:“来吧,主耶稣,亲爱的耶稣,接收我的灵魂吧。”他是一名忠心的祷告勇士。他的榜样至今仍然鼓励着我们,让我们知道要身心灵完全的信靠主。诺克斯信徒那种对信仰的热忱和坚定,都是值得今天每一个人去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