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堕落了。天上的神非但没有立刻伸手灭他们,还叫太阳一如既往地东升西落,照好人,也照歹人。他就是这样赐福给离开他的人,更赐福给敬畏他的人。
可是,该隐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柔软,他对神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转变,所以独自面对着逃亡中的各种艰难。虽然神应许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但他并不信靠神的这一应许,觉得还是靠自己的力量,修建一座城来躲避威胁和伤害更能让自己安心。于是,他建了一座城,并以他儿子以诺的名字命名,好叫人们一说到这城,就想起他。该隐果然因此名声大噪。每当听人提起“以诺”这座城,该隐就无比的得意,觉得自己是箭袋里充满了箭的勇士,腰板儿也更挺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该隐的后代与该隐一样自恃强壮,以己力为傲,渴望权势,残忍嗜血,并以不敬虔自夸。
拉麦便是这样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暴戾专横,背弃了神所有的律法典章。神凭着自己的智慧只赐给亚当一个妻子,拉麦却不顾先祖之例,自作主张娶了两个妻子,一个叫亚大,一个叫洗拉。因为她们,拉麦的家中充满了嫉妒、猜忌和争斗。即使这样,拉麦仍然觉得自己作主甚好,还以此作为向世人夸耀的资本。他不敬畏神,也不尊重任何人。他生有三个儿子,兀自享受着他们的尊崇。他的三个儿子也妄自菲薄,认为人只要心灵手巧,又有决心和毅力,不靠神也能过上快乐富裕、有权有势的生活。
亚大的长子雅八是住帐棚牧养牲畜之人的祖师。他每到一处,就在靠近水,又有大片青草地的地方支起帐棚,过着牧人的生活。
雅八的兄弟犹八是所有弹琴吹箫之人的祖师。他绷紧几根弦,就能弹奏出美妙的乐曲;对着空管子吹气,就能吹奏出欢快的音符。亚大和洗拉,以及拉麦的女儿拿玛听到音乐常常心情舒畅、喜形于色,有时身体就跟着节奏摇摆起来。邻人看到这些就非常惊奇,认为拉麦有这样的妻儿实在是非常幸运。有了音乐和舞蹈,地上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了。
后人在犹八的基础上精益求精,发明了竖琴和鼓,瑟和风琴,小提琴和长笛,小号和长号。人们的情绪随着音乐起伏跌宕,一会儿被逗得欢笑,一会儿又被感动得流泪。音乐可以让人们暂时忘却忧愁和烦恼,心中充溢无法言说的欢欣;可以将人拖入罪的深渊,催人挑起争战祸事;也可以让人满心感恩,献上祷告。然而,音乐本身永远无法带来真正的喜乐和安慰,它只不过是作事奉之用——要么事奉神,要么事奉撒但。
土八该隐是拉麦的第三个儿子,是洗拉生的。土八该隐发现了地下所蕴含的宝藏。他所采掘出的金属——铜、铁、金——闪耀如太阳,发光如新月。他不断探索研究,费劲脑汁解决各种生活中的难题。他用火熔化金属,然后将金属打造成各样工具,供妇女在家中或男子在农耕中使用;为战争的需要,他又造出各种武器。土八该隐以打造铜铁利器为业,成为铁匠的祖师。后来的匠人又造出了方便生活的锄头犁铧、锤子镰刀、烛台饰品,也造出了伤人性命的剑戟匕首、战舰战机、枪炮炸弹。这每一项发明都能给人带来益处,也能给人带来伤害。
看着三个儿子个个有成就,拉麦的心里充满了骄傲。一个儿子为他支搭帐棚,使他有了安身之所;一个儿子弹琴奏乐,使他身心愉悦;另一个为他制作剑戟,让他孔武有力。确实,他崇尚武力。他喜欢被女子仰慕,也喜欢看到男子在自己面前惊惶战抖。拉麦的自我极度膨胀,甚至蔑视起他的祖先该隐来:该隐算什么男人,杀了一个人就战栗了?!我拉麦,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一命归西。神不是说杀该隐的人必遭报七倍吗?我可用不着神为我复仇,我也不会坐以待毙。来,洗拉、亚大,听我高歌一曲拉麦之歌。
拉麦的两个妻子对他自然是唯命是从。于是,她们近前来聆听他自吹自擂的歌曲。
“拉麦的妻子啊,细听我的歌声:壮年人伤我,我把他杀了;少年人损我,我把他害了。若杀该隐,遭报七倍,若杀拉麦,必遭报七十七倍。”
拉麦时代的人都听过这首歌。他们喜欢歌中对人自身武力和权力的那种歌颂,以及对无穷尽复仇的那种宣扬。
该隐的罪就像这歌中描述的一样,在他后代身上得到更加充分地显现。罪生出罪,凶杀生出凶杀,壮年人和少年人的血浸透拉麦家周边的土地。该隐被驱逐流放的挪得之地 处处都能听到刺激感官的靡靡之音和狂放的笑声,处处都回荡着哀哭,“我要报仇雪恨”的声音划破静寂的夜空。
该隐杀了自己的兄弟,拉麦专横暴戾,他们的后裔更是与死共舞,疾速堕入罪的深渊。
那么,痛失爱子的亚当和夏娃生活又怎样呢?他们的生活与该隐的完全不同。神又赐给了他们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的降生大大抚慰了他们的心。“神为我另立了一个儿子代替被该隐杀害的亚伯,”夏娃凭着信心喃喃地说道:“神继续做工成就自己的应许,他的尊名当受赞美。”
亚当的第三子塞特,后来成为了一切盼望得救之人的父,成为了所有全力与撒但争战、直到最后打败撒但之人的父。
塞特出生时亚当年已一百三十岁,但他在世上的日子仍未满足。晨昏交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沧海桑田,数个世纪过去了,死——神所定的罪的工价——还没有临到他。又过了几个世纪,他仍然在世,并且儿孙满堂。一日的辛劳之后,亚当尽享儿孙绕膝、七世同堂的天伦之乐。塞特生以挪士,以挪士生该南,该南生玛勒列,玛勒列生雅列,雅列生以诺,以诺生玛土撒拉。亚当向他们讲述神创造天地的伟大作为,并教导他们要将这知识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他也将人犯罪后神向人启示的恩典告诉子孙。子孙们总是充满敬畏地聆听。父亲监督儿子,母亲督导女儿,确保他们持守祖先纯全的教导。
在以挪士时代,人们开始公开聚会称颂耶和华的名。长者的祷告上达于天,众人尊荣满有怜悯的创造主,颂赞的歌声在田野中回荡,这一切都使人的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公开聚会敬拜比任何发明创造都更伟大。雄伟壮丽的殿堂令人心志高昂,音乐使人身心愉悦,而争战则使人意志坚强,但是,最重要的是,信靠神的人聚集敬拜能将人带到神的面前,使众人得到真正的平安和力量,因为神是一切美善的源头。
罪的工价最终还是临到了亚当——他活到九百三十岁,就死了。亚当的死让众多的子孙后代哀恸不已。很多人围在他的灵柩旁为他举哀。亚当死时一共有七代子孙,从塞特到玛土撒拉,人数达几千人。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有长达几个世纪的寿命!
亚当虽然死了,可是,他的灵魂因信靠神的怜悯而得了拯救。他的后裔虽然因他犯罪而与他一样有罪,但赛特的儿孙们也从他继承了神的应许。
亚当死后不久的一天,以诺突然不见了。他的子孙后代四处寻找他的踪迹,然而大地沉默,巨石无言,众水也不回答人们寻找以诺的呼唤。以诺一生被耶和华的灵充满,他愿意为神的圣名完全奉献自己。他一生与神同行,与神的关系如同爱子与慈父般亲密。因为挚爱神,他憎恨邪恶,竭尽全力反对不公与暴力。他终其一生呼召人悔改归信,警戒他们不可懈怠懒惰:“罪潜伏在门前,当警醒祷告。”像他这样敬畏神的人,怎么在世上仅活了三个半世纪就不见了呢?亚当的后代再次经历哀恸悲伤。
但是,神的天使知道以诺并没有死,而是被神接到了他永恒的居所。
人们记念以诺,认为他特别蒙神喜悦。然而,高唱拉麦之歌的人却对他恨之入骨。
时光荏苒,数个世纪一晃而过。以诺的儿子玛土撒拉在世将近十个世纪。他的儿子叫拉麦(与该隱第五代孙子拉麦同名),拉麦生了一个儿子 ,名叫挪亚。他为儿子起名时心中充满盼望。通过这个名字,拉麦期盼人类经过诸多争战、冲突和痛苦后,灵魂能终获平安。是的,他坚信这一点,如同亲眼所见一般。他看着儿子预言道:“这个儿子必为我们的操作和手中的劳苦安慰我们。”
不过,这安慰要过很久才会得以实现。
亚当的后裔像一棵大树的两个分枝一样被分成了两个族类:该隐一脉的称人的后代,赛特一脉的称神的儿女。人的儿女作恶多端,以邪恶为至善。神的儿女则侍奉神,以正直纯全的良心为神筑坛。神的儿女没有建造城池房舍,也不擅长乐器歌舞或制造武器。但是,他们的坚固城不会被攻破,他们的歌不会被忘却,他们的财富永远不会朽坏,因为赐他们这一切的是永生的神,他永远活着,是神儿女力量的泉源。
当拉麦唱着复仇的歌,叫嚣着让损害他的人遭报七十七倍的时候,塞特的儿子则呼求神的名。他们盼望那位伤蛇头的救赎主降临。